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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

[新志]Solemnly Swear

 



 

*是之前说的哈利波特paro,六年级的格兰芬多新×拉文克劳志,1w左右,设定不太考据,OOC警告。

*赶在521尾巴写完就直接发啦,下次可能先等几个ddl都肝完或者考试考完再接着写(卑微),手上的论文太多了orz

*标题来自“I solemnly swear that I am up to no good.”(我郑重宣誓,我不做好事)

 


 

1.


书架之间开始吵嚷起来,宫野志保没有抬头就能知道是那群格兰芬多来了。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那么容易被挥舞的羽毛掸子赶出图书馆呢?


她准备继续她的魔药学梳理,其实凭借她在这方面的天分,课本与课堂本身都已经远远不够了。教过魔药学的教授们一致认为她在这一领域是难得的奇才,常常分享给她的市面上不常见的书籍。宫野志保现在进行的梳理实际上算是在整合这些书籍的观念,她在羊皮纸上记录下那些尚存的疑点,准备晚些时候去找教授们探讨。


但是今天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格兰芬多们的声音离她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直到鲜亮的红色金色出现在眼前。


 

“那个,宫野……”这算是工藤新一在图书馆第一次主动找她,自然话语间多了几分局促。这种局促很大程度上也来自于边上服部平次大咧咧摆在面庞上的调侃,那家伙大大咧咧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工藤新一险些想翻个白眼。抱胸站在一边的黑羽快斗同理,尽管他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但是此刻脸上恶作剧般的笑容倒是和服部如出一辙。


这么一群亚裔学生聚在图书馆难免有些夺目,更何况他们几个平日在霍格沃兹也算是一届之中的风云人物,成绩好但又颇能惹是生非,此刻纷纷杵在桌边实在招眼得很。


宫野志保瞥见他们几个人眉来眼去的状态,略微挑挑眉,接着低头探究福灵剂服用周期的问题。


工藤新一心一横开口问:“你……会做增龄剂吗?”


还没抬起头,宫野就听见边上另两个男孩子“噗嗤”笑出声,她视线飘过来的时候两个人收敛不少,但眉目间仍然都是笑意。黑羽推了推工藤新一肩膀,幸灾乐祸地对他说:“也不帮你壮胆了,半点作用没有,我们先走了。”


他真就这么拽着服部平次离开了,留下工藤新一独自站在桌前愣着。


 

“所以,你需要增龄剂做什么呢?”宫野志保的声音转移了他被友人抛弃的怔忪,这个人的声音本身就像冰棱,又像铁勺轻轻触上高脚杯时候的清脆,尽管并不响亮或是尖锐,却一下能将人的注意力拉回来。“不会是想参加三强争霸赛吧?不会出现让你这个年龄参加的疏漏的,用了增龄剂下场估计会相当惨烈哦。”


工藤新一顶着她锐利的视线讪讪笑道:“我明年春夏之交那会儿就十七了,本质上也差得不太大吧……”然而,在一位拉文克劳犀利的注视之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不甘愿地撇撇嘴。他一把拉开椅子坐在宫野对面一边恶狠狠盯着她,虽然心里头清楚即便增龄剂可能的确派不上用场,但是就因为年龄差了那么一点无法参赛自然还是不甘心的——何况三强争霸赛五年才办一次,今年他们已经六年级,等到有下次他早就毕业了。上次比赛他懵懵懂懂也丝毫没有参加的机会,这一回又因为年龄失之交臂,委实有些令人恼火。


“你比我大一点吧,为什么也不打算参加呢?”


“这种出风头的比赛我倒没那么感兴趣,毕竟我不是某位擅长竞技的先生。”


他怀揣着些微的不甘心趴在桌上,装作不经意抬头看了眼宫野志保,她早已经低下头接着学习了。她的面容即便不施粉黛也足够精致,微微颔首的姿态衬得颈部线条愈发优美,拉文克劳的院袍和她太过相衬,宫野志保就好像湖面短暂驻留的白天鹅,离得太近似乎能够感到对方的疏离,再靠近一步天鹅就会飞走。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冲她打声招呼准备离开,一出图书馆就被服部黑羽两个人一把摁住。


服部平次问:“你问出口没有?”


黑羽快斗手搭在工藤肩膀另一头,高度同情地挑眉:“一看就没有吧,这家伙难得也碰上了棘手的、对付不来的人。”


工藤罕见地陷入了沉默,难得没有反击黑羽快斗的嘲讽。宫野志保像是一个谜团,像是深海,尽管本身清透且包容,但是太过深不见底时便难以捉摸。她在海底游弋,身上带着海底的水气和冰凉。他们之间当然也有过愉快或是坦诚的对话,但是像今天这样别扭地试探的确让他不知如何询问。

 

 



2.


如果说工藤新一在校内因为优秀的学习成绩、高超的魁地奇水平和一流的惹事能力出名,那宫野志保就是凭借出类拔萃的学习能力和特立独行的性格在校内大名鼎鼎。


刚入学时候的拉文克劳多半对于鹰环提的问题还有些迷惑,难以独立解答,只能摸准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出门进门的时间跟着出门,或者在学长学姐们友善的引导之下解开谜题。不过在公共休息室门口和同学们进行社交活动也算有意义,拉文克劳的同学们早先多数都在鹰环前头认识了不少同级生,同时又能趁机向学长学姐请教一些问题。


然而宫野志保刚入学没多久就能够成功地独自进入公共休息室,尽管她话不多,但每次辩论都一针见血地点出关键。考试之中优异的成绩同样证明了她在学业方面的天分,实属拉文克劳中的典型。

 


她当然也有被人诟病之处,最具有争议性的就是她的身世。


宫野志保的父亲毕业于赫奇帕奇,母亲则毕业于斯莱特林。有传言说这两位高材生昔日都是忠实的食死徒,为那位不能提起名字的人鞍前马后,制造了许多全新的药剂,而配置方法现在则是落在了他们女儿的手上,说不定哪天她就会制造这些有危险性的药剂对现今的魔法界造成威胁。流言还说她的姐姐是个哑炮,曾经潜入古灵阁,为了黑魔王的指令偷走了一大笔财产,死前畏罪又把宝物还了回去。


再加上宫野自身个性冷淡,对于这些传闻很少理会,更不会解释,学生们私底下的留言自然流传甚广。有些人故意当她的面提起她也面不改色,只有用肮脏的字眼对她亲人人身攻击时她才会犀利反击。


真要算起来,同龄学生中她大概也只和斯莱特林的小泉红子稍微亲近一些。大部分时候她独来独往,总是一个人抱着厚厚的课本穿行于图书馆、教室、公共休息室之间,偶尔甚至不来食堂吃饭,随便对付解决后就接着进行药剂实验。

 


但工藤新一一直记得他在厄里斯魔镜前见到宫野志保的那一天。

 


从前他只在课堂或是吃饭的长桌边偶尔窥见过这位流言铸成的陌生人,都是隔着人群惊鸿一瞥,实际上他也不感兴趣。在工藤新一眼里,大部分女性都挺好猜透的,有些人眼角眉梢间自然而然透露出的仰慕他几乎能看得很明白,他虽然心知肚明偶尔还沾沾自喜,但仍然会绅士地、不露声色地掐灭这些苗头。捉摸不透的女性代表主要还是他母亲,态度变化的频率让人感到头疼。


直到他遇见宫野志保,他对于世界的很多疑惑在他们的对话中得以解开,但与此同时带来的是更多的谜题。


他猜不透这个人。


 

大概是五年级开学初的某个夜晚,他披着隐形斗篷在学校的某个回廊探索,不经意间瞥见从未见过的一间房门突然开启。他自以为他在学校里头待得够久了,每个屋子后头的秘密好说歹说都该知道大半,大半夜却发现有个纤长高挑的影子独自踏进本应该是墙壁的地方。他没有多想,拢紧斗篷快步跟了上去,然后才突然意识到这大概是霍格沃兹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屋,那么这个“求”又是谁的愿望呢?


他才意识到该看看进了有求必应屋的是什么人。她身着拉文克劳的院袍,但看不清面容。工藤新一悄悄上前几步,仗着自己的隐身斗篷走到对方正面,这才认出宫野志保。


在霍格沃兹这样英籍学生占多数的地方,宫野志保的茶发其实并不那么有标志性,毕竟这群魔法师还可以有火红的、银色的、粉红的头发,反倒是他们日籍学生的黑发更惹眼一点。


但宫野志保却莫名很好认,这主要来源于她那种冷淡而拔群的气质。


她现在摆好坩埚开始了魔药实验,一举一动之间都透露着莫名的风雅和高贵,仿佛她不是在炼制魔药,准备进行茶艺表演。


坩埚里的药水缓慢地“咕噜咕噜”冒泡,声音莫名让人感到安逸,宫野志保打开自己的笔记匆匆翻了两眼后立刻合上。她微微挽起袖子,工藤新一无意间看见她光洁白皙的手臂,并没有食死徒的标记,传闻中妖魔化的她实际上离别人的流言差得远。她低头注视了坩埚片刻,似乎是在最后确认配方没有任何危险,然后她将手边的沙漏翻转过来,细沙倾斜而下,宫野志保踱步到屋子另一端的镜子前。


高高的镜子几乎能够到天花板,工藤新一不自觉跟上去,打量顶端那行古怪的“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他自己极其擅长这类文字游戏,多看两眼就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古怪的话语了。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他看见宫野志保慢慢走上前,有求必应屋里头的烛光微微摇曳,映照出一片并不明亮的泛红的光,整个屋子是昏暗的,于是她的眼睛似乎被跃动着的光染成了更深的矢车菊色,夹杂着烛火一般不定的微弱的光。那一刻工藤新一被她眼底这样瑰丽的光彩定住了,原本传言里的宫野志保拥有一双冰冷而不近人情的眼眸,然而此刻工藤新一却窥见微漾的清澈湖水,亦或是风拂过的矢车菊与蓝花楹。


她从这面镜子里看见了什么呢?


宫野志保突然警觉地移开视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人的窥伺。工藤新一下意识捂嘴,说实话,他刚刚以为自己把那句话问出声了。他看见宫野志保蹙眉,最后打量了一眼镜子,然后回到坩埚边上继续观察魔药的状态。

 

 



3.


这个晚上的工藤新一并没有睡好。他悄悄回到公共休息室后还是一头雾水,本来打算探索学校的地形,最后差点跟着宫野走回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后来一拍脑门才意识到自己得快快溜回去。


实际上,在即将出有求必应屋的时候宫野径自问了一声“是谁”,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揭开斗篷,但是一想到她并不认识自己,一下又缩回手。明明是做事应该毫无顾忌的、充满勇气的格兰芬多,这个时候却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担心自己现身会不会惹她生气,又觉得不现身很不道义。工藤新一露出了一种少有的笨拙,只能悄悄送宫野回到拉文克劳休息室,自己再往回走。


月光被窗户筛成一格一格的方块,平平整整铺在地上,清冷而浅淡。他想起宫野志保的眼睛,同样透彻明净,却也像月亮一样伴随着无数流言与传说,拥有千百种解读。


她是怎么发现有求必应屋的?看她回到休息室时鹰环见怪不怪的样子,宫野应该时常这样半夜出来进行魔药实验,或许还是经过教授们批准的,传说中她在这方面的天赋是近五十年来最为杰出的。她大部分的科目都是O,即便是神奇动物的课程同样也游刃有余,飞行课虽然并不算那么杰出,但至少不是拖后腿的科目。


他翻了个身,很想下楼在壁炉前坐着发呆。

 


第二天他又踩着昨天的点跟进了有求必应屋,实际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宫野仍然理着资料档案,然后看着坩埚里的药剂翻涌。她再一次走到镜子前边,长久地凝视,工藤新一不能看见她眼里的魔镜,只看见她试探性地伸出手,但没有摸到镜子之前又一次收了回来。


“你看见了什么呢?”他终于忍不住一把掀开隐形斗篷。


宫野的神情并没有多意外。昨天她就隐约感觉到陌生的视线,但是并没有任何恶意,所以并未直接质问,没想到今天这位自己先问出声了,勉强也算得上磊落吧。


“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位陌生人呢?”


工藤新一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没有理由提出问题,更没有立场让对方一定要解答自己的疑惑。


宫野志保不是轻易动怒的人,又或者对于工藤那张颇为诚恳的脸难以真正意义上动怒。她当然对于对方好奇心一起跟着进了有求必应屋且暗中窥探是不适的,但这种少年人蓬勃的好奇心却是带着小心的试探的。


她昨天离开有求必应屋时便觉得屋子里头的人跟了出来,原本都握紧了魔杖,但对方似乎一直和自己保持了至少五米的距离,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个人仅仅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等到她进入休息室后才离开,这是宫野志保第一次在别人陪伴之下行走在这条夜路上。她想起昨夜回去时鹰环轻声问她:“笨拙举动掩藏的友善与精密谋划孕育的合拍,应当如何选择?”她犹豫了很久,是有史以来停顿的最久的几次之一,这种停顿让她有些羞窘甚至恼火,却又不得不静下心探寻真正的答案,然后她很轻很轻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其实她在厄里斯魔镜里见到了他们。


姐姐狡黠地眨着眼睛,笑容温柔地示意她快看一边的母亲和父亲。宫野艾莲娜笑容豁达,镜片后边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其实宫野志保很喜欢她那双橄榄绿的眼睛,她在现实生活中没来得及真正好好观察过母亲的眼睛,只能透过镜子看见她璀璨的笑容。宫野厚司在一边宽厚地注视着她们,忍不住挠挠头温和地向宫野志保笑了起来,那种光芒好像温暖的火烛,像霍格沃兹壁炉里蹿动的火焰,她父亲的的确确太应该是赫奇帕奇的毕业生了。


宫野志保对于素未谋面的父母按理说应该并没有多么真切的感情,至少从前她一直这么认为,可是当她站到厄里斯魔镜前边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原来一直很想见到传说中的这两人。


她无所谓他们“食死徒”传言给她带来的影响,也更不可能嫌弃所谓“去古灵阁偷东西”的姐姐,在十年间宫野志保和宫野明美相依为命,有关父母的回忆几乎全部来自她。可惜在她十岁出头的时候姐姐也去世了,那个总是挂着如沐春风笑容的人身后声名狼藉,似乎只剩下一地鸡毛。


镜子里的一切当然是已经触摸不到的虚幻,这一点她很早就清楚。早在入学以前宫野志保就读完了和这所学校有关的大部分历史,对于学校里不少隐藏的机关也清清楚楚,厄里斯魔镜的传说自然也有所耳闻,然而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向镜中的亲人伸出了手。


这样的情绪她更不指望工藤新一理解。他摘下斗篷的时候宫野就认出了他,格兰芬多杰出的找球手,名列前茅的学业成绩,他的父母因抵御食死徒有功在魔法界颇有威望,甚至工藤新一本人都在入学没多久就遭遇过食死徒,甚至成功抵御了对方的攻击成为学生们眼中的同龄英雄。她并不指望工藤能够猜到自己到底在魔镜里看见了什么,同样不需要他理解。


少年人的好奇心像热病,大约过一段时间就会褪色,多么鲜亮的相片都难以恒久留存,就连银河中看似亘古的星辰都会坠落,工藤新一这份短暂的好奇自然不能持续多久。即便后面那段时间工藤还是时常跟着她进有求必应屋,她也不觉得工藤能够真正成为理解她的人。

 



 

4.


结果没几个月过后,大概是圣诞假结束的时候,她对于格兰芬多在某些方面的毅力有了新的认知。


宫野志保的圣诞假向来是一个人度过的,实际上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她一个人在图书馆和有求必应屋继续进行研究。自从宫野明美去世以后她的生活实际上就是这样的状态,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工藤新一回家过圣诞没有来看她做实验而已。


他们的关系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境地。一方面,宫野默许了他前来看实验,但实际上工藤新一没有她能熬夜,总是看着药水翻涌入眠。或者他带了书来看,类型当然不局限于课堂,工藤新一喜欢搜罗一些极为偏门的魔法史,当成故事津津有味地阅读,然后几乎过目不忘地提起书里的内容,告诉她这段历史在不同书中不同的叙述方式,而他自己还原出的则是另一番模样。偶尔工藤新一洋洋得意地提起自己今天魁地奇练习时的优异表现,然后被宫野志保嫌弃的“聒噪”给压回原形。


另一方面,他们两个在人前从不打招呼,工藤新一自己也清楚,倘若他突然和宫野表现得很熟络会给宫野带来不少麻烦。她本身已经被足够多的风言风语缠绕,即便他了解她对此表现得淡漠,却仍然不想给她添更多麻烦。况且依照他的推断,宫野志保实际上对家人相当重视,听见那些对父母和姐姐的闲言碎语时未必就不会愤懑,只是没有生气的权利。


她每天晚上出去做实验的事情本身就经过教授们默许,一来二去连工藤新一溜出来都被勉强许可了。对此工藤表示自己也算沾了光,于是每次都送宫野回到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口再回格兰芬多的塔楼,胖夫人对此逐渐习以为常,但难免还是要抱怨几句“现在的小年轻”。

 


本来圣诞节假一切正常,结果假期最后一天她准备去实验的时候,工藤新一突然冲到了她面前。他急匆匆拽着宫野志保跑到有求必应屋,然后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递上了一本册子。


“迟来的圣诞礼物,”他声线清朗,带着些微的笑意,“打开看看嘛。”


宫野志保略带狐疑地挑眉看向他,缓缓翻开手里的书册,第一眼便定住了。


年轻的宫野厚司略带些局促地理着自己的领带,面色微红地看向身着礼服长裙的宫野艾莲娜,她摘下了眼镜,手捧鲜花,笑容多少带了些赧然与温存。明明只是一张相片,两个人的氛围却缱绻不已,鲜花的色彩在宫野志保的眼前跃动,她仿佛被晃到一般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页多了幼年时候的宫野明美,背着手笑眯眯的模样,足以将所有戾气化开。她冲着宫野志保歪歪脑袋,相片里的宫野艾莲娜在不远处看着坩埚,抱胸注视着女儿的笑容。


宫野志保极为缓慢地翻动着这些照片,直到最后一页拍到的襁褓中的她。她沉默不语地来来回回翻了许多次相册,工藤新一都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她抬起头看看厄里斯魔镜,又低下头看相簿,一时间不清楚如何形容这种五味杂陈。


他看着宫野志保再一次从第一页翻起,然后速度越来越快地浏览每一页,好像没有在看,可她的眼角分明淌下一滴泪。她的表情没有半点改变,可那滴眼泪却径自沿着面颊划下,像是流星坠落一般迅疾,很快燃烧殆尽的陨石消匿不见,她面颊上的泪痕也立刻消失了。


可这足以让工藤新一紧张了,他慌手慌脚地说:“你没事吧?这是我圣诞回家问我爸妈认不认识你父母,他们说以前是同一届,其实都是很好的人。我就跟着他们描述跑到古灵阁那里,弯弯绕绕找到了你姐姐以前藏在那里的这本相册。你看见中间那页没有?拍到了她的手臂,上边没有印记,你姐姐根本不是食死徒,其实你父母八成也不会是,那些谣言没什么好在意……喂,宫野,你还好吗?”他看宫野志保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一下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一会装作没什么大不了一样枕在脑后,一会想伸出手搭住她的肩,但那又很冒昧,他只能不安地站立着。

 


“你知道吗,”宫野志保终于开口了,“这个相册还有一个秘密。”


她取出袍子里头的魔杖,指着那本边缘已经有些泛黄的相册说:“我郑重宣誓,我会过得很幸福。”


宫野厚司和艾莲娜结婚时候拍的那张照片底下突然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然后第二页的字符也逐个跳了出来。工藤新一原本因为尊重她的隐私几乎只打开过相册的第一页和最后一页,看见别的内容也是翻页检查完好度时偶发性瞥见,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般玄机,但他还是没有盯着那几段文字的内容——那是宫野志保的亲人留给她的话语,他不应该也没立场看。


但是工藤新一偏头想了想,还是走上前了一步,给了宫野志保一个过于轻柔的、一点也不像格兰芬多的拥抱。



 

 

5.


没有过太久,大概是圣诞节假之后的一个月内,工藤新一在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的观众席上见到了宫野志保,吓得差一点从他的光轮2000上摔下来。


圣诞节过后他们俩的关系好像没有太夸张的变化,但是从某一角度讲,他们对话之中的默契的确稍有增加。只是明面上这两个人仍然不相往来,在过道隐秘地颔首时,他时常觉得自己好像与对方共享同样的心情与秘密,这一种不为人知似乎从某种程度上也让工藤新一逐渐察觉到自己的成长。十六岁的少年人最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也一度因为受到众人的追捧而暗暗有些得意,如今他却更懂得不能以他人的言语判定一切的道理,他比以前还要讲究证据。


但是证据可没告诉他宫野会来看比赛。

 


事实上是小泉红子先向宫野发出了邀请,她打算去看斯莱特林的比赛,又或者说她是想去看黑羽快斗。他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在魁地奇赛场上总是有着十分活跃的表现。小泉红子出身纯血家族,平日傲气十足,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数不胜数,偏偏黑羽快斗没有被征服,这自然让她不服气得很。


然后她话锋一转,忿忿提到了格兰芬多那位找球手,虽然不得不承认对方在比赛场上与黑羽的实力不相上下,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两个学院每次都胜负难分。


宫野志保听完她的描述,破天荒地答应了一起去看比赛。她其实很少出现在这样的群体活动中,这次听见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先生不知为何心里一动,想起平日里工藤和她侃天侃地时说的魁地奇战绩,神使鬼差地答应了小泉红子。


因此工藤选手在飞行入场时被吓了一跳,差点跌下扫帚。


 

观众席上红色金色的海洋与绿色白色的色彩分庭抗礼、泾渭分明,宫野志保一个拉文克劳在斯莱特林阵营中间多少有些显眼,所幸今天她没有戴自己学院的围巾。在场边其实只能看见很多个小点飞来飞去,她扬起脑袋试图辨认工藤新一在哪,不过身为找球手的他在比较高的位置俯瞰以便寻找金色飞贼,宫野即便知道他在哪边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正在对峙之中,他们俩私底下关系倒是非常不错,但越是到了正经的场合越是剑拔弩张。即便他们俩长相相似,私底下关系也相当好,但是实际上区别却仍然显著。身在斯莱特林的黑羽快斗在某种程度上更具有野心与征服欲,比起工藤更为凌乱的发型可能都能证明他的性格,而工藤从表面上看更为正直阳光。比赛的时候两个人则是丝毫不会手软,每一年的魁地奇比赛都各自为学院奋斗,抢到金色飞贼的概率同样相似,两个学院这么久以来的获胜概率几乎是对半开。


宫野志保有些出神地盯着天空。魁地奇的确是一项相当奇妙的运动,巫师们在球场上畅快地飞翔,队友与队友之间即便面临快节奏的攻防也能够成功传递鬼飞球。


她嗅到了修剪过的草坪气味,让她莫名想到了工藤新一的袍子。在她盯着魔药状况的时候工藤就坐在一边碎碎念,她除却面前药物的气味还闻到了另一种微妙的植物气味,现在一回想似乎就是这种绿茵场的气味。好像清晨的时候身处绿茵场,伴随着些微的露水气和阳光晒过的味道。

 


今日工藤新一的发挥超出平常,双方的比分还胶着在30:30时,他竟然已经发现了金色飞贼,迅速地追上高空后消失了片刻,大约是在云层间和黑羽快斗相竞追逐。片刻后率先回到地面的是工藤,他手上紧紧握住了金色飞贼,高高举过头顶。场上的格兰芬多阵营欢呼雀跃,队友们一个个翻身丢掉扫帚,向工藤新一的方向涌去,然后把他高高举过头顶,高高地抛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格兰芬多从观众席跑到球场上,将整个球队的人围在中间庆祝,耀眼的红色与金色把绿色场地点缀得色彩缤纷。宫野志保瞥了眼边上的斯莱特林学生们,虽然愤愤不平但表面还算优雅自持,正在有序地离场。


她想了想,跟着小泉红子一起站起来准备离场。她最后再看了一眼被围在人群正中央的工藤新一。他似乎是看见了她,露出了极为灿烂和煦的笑容,微微举起手里的金色飞贼向她致意,眉眼飞扬而明朗,像是阳光在海面上游走。

 



 

6.


那家伙的确爱出风头。


宫野志保回想起那次魁地奇比赛结束后的晚上,工藤新一得意洋洋地和她讲了半天自己在云层间穿梭的经历,又如数家珍地提起自己在入学前的飞行故事,还掰着手指把自己到五年级为止抓到金色飞贼的比赛回忆了一次。


这回想要参加三强争霸赛大约道理也差不多吧。今年因为三强赛的举办,校内的魁地奇比赛都取消了,结果工藤新一还偏偏因为差了半年左右的年纪不能参加,的确对他而言有够遗憾的。可惜年龄线的审查相当严格,这可不是靠着增龄剂就能解决的问题,参赛说不定还不能保证生命安全。


工藤新一似乎也接受了这一点,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桌边翻看麻瓜研究的相关书籍。


十六岁的少年巫师眉眼俊朗,虽然说右手正漫不经心地撑着下巴,看上去不甚用心,眼神却相当专注地盯着书册。白天的时候他不怎么出现在图书馆,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陪她在这里看书了。


宫野志保还记得她三年级的时候见到工藤新一,之前只听闻这家伙善于惹是生非,时不时撞上食死徒甚至和友人战胜食死徒,却一直没有多么深刻的印象。三年级的占卜课上是她第一次真正记住了这位传言中的工藤新一,他抱着水晶球胡言一通,直接预言他自己会遭遇何等夸张的不幸,逗得全班哄堂大笑,连教授都包容了他的胡闹。宫野没有笑,但她无意间看见工藤新一注视着水晶球的神情,并没有嬉闹的意味,反而意外的深沉。


现在她一回想这个神情,再结合认识工藤新一将近一年的印象,已经不再觉得工藤只是传统意义上的天之骄子。他出于巧合或是宿命面对过黑暗,遭遇过生死的险境,但他的选择仍然是用明亮的色泽铺满生活。

 


“说起来,你真的是要增龄剂吗?你也不可能不知道增龄剂无法成功吧?”


工藤新一的表情一下僵住了,的确,他白天想问的不是增龄剂,不然他结结巴巴问出增龄剂这种愚蠢的问题时服部和黑羽也不会嘲讽他了。那个时候他心里头一慌,竟然编了个自己需要增龄剂参赛的借口,虽然他的确很想要参加三强争霸赛,但是他想要问宫野的却并不是让她帮忙制作药剂。本来他大可以晚上再问宫野,结果当时偏偏被服部和黑羽两个人刺激得直接冲到图书馆,最后竟然还被笑话了一通。


现在大概是问问题的好时机,他该怎么措辞呢?会不会显得太冒昧?这种紧张感更甚于他第一次面临食死徒、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比赛、第一次偷偷跑去禁林,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那个……其实我的确不是想问增龄剂。”他手足无措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看见宫野志保居高临下挑眉看着他,一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坩埚差点都要被桌子的晃动带翻了。他重重吐了口气,心里头一横,向宫野志保问:“你愿意圣诞晚会的时候和我一起跳舞吗?呃,我是说,做我的舞伴……也不只是舞伴,反正,我的意思是你愿意那天和我跳舞吗?”


糟糕,他说的话颠三倒四,又一直在重复,不知道这是在说什么。工藤新一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看见宫野志保忍不住舒展眉眼笑起来,更加沮丧了。

 


“是可以的,”那个姑娘言简意赅地回答他,“其实现在也一样。”


宫野志保向工藤新一伸出手,眼底的笑意头一次未经掩饰满溢出来,工藤怔怔地愣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俯身在她手背轻轻落下一吻。他直起身子,惊觉有求必应屋中的摆设一下全部变了,从只有书籍和实验桌变成了敞亮的大厅,金色的烛光温柔地落下,伴随着蜡烛温柔而灼热的泪滴。


他们穿的是各自学院的院袍,很普通,除了代表色以外几乎都是黑色的,可她牵着他手旋转起来时却依然动人,尤其是她茶色短发纷飞时轻轻掠过他的手背。没有恢弘的弦乐,但舞步却一丝不苟地继续着,宫野志保越过工藤新一的肩头看见镜子里的人。宫野明美欣慰而温柔地注视着她,宫野厚司同艾莲娜带着几分揶揄向她投来目光,两个人索性一并手牵手跳起舞来,母亲的长发飘逸地在镜中划出了一个弧度。


她又将视线转回到工藤新一的脸上,正巧对上他的眼睛,两个人不免一道别过头不看对方,却又同时忍俊不禁。


他在她眼里看见盛开的矢车菊,看见某年他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骑着巴克比克飞出学校时看见的黑湖,那是他最为畅快地笑起来的时候,笑声在湖面和山岭之间回荡盘旋,现在也一样。但是此刻他的笑是无声的,尽数都成了眼睛里头的星光。


 

一支舞结束了。


他行了鞠躬礼,她微微低头,提着院袍的下摆。如果她晚会时穿上礼服长裙,如果她那天破天荒戴了饰品,如果她难得将散落的短发梳起……这一切很没有实感,对于两个人都一样。尽管宫野好像是答应当他舞伴,尽管他们刚刚跳完一支舞,可工藤新一还是想象不出圣诞的那一天她会怎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宫野志保戳戳他肩膀,看他还在发愣,忍不住抿嘴笑了。她微微踮脚凑到工藤新一耳边,坏心眼地悄声说:“坩埚里的药剂煮得超过时长了,你说怎么赔吧。”

 


 

THE END.

 

 


*烂尾了烂尾了,不知道怎么结尾就这样了。第二天的服部平次和黑羽快斗试图把工藤拖走暴揍(不)。

*没有加任何HP原著角色是怕时间线太紊乱orz

*开头的时候提到志保研究福灵剂服用周期,我个人认为按照名柯的设定她本人研究福灵剂这种难度比较高的药剂应该是可行的。福灵剂按道理不能服用过多,斯拉格霍恩教授自己一生也仅仅服用过两次,过量服用可能导致眩晕、狂妄(感觉这种不能过多服用还挺像APTX-4869解毒药的设定……)志保本身并不把福灵剂作为研究的终极目标,只能说是学术探究,她应该是比起运气更相信实力和自信的人?

*新一这种原著里拿到情书还炫耀的人其实真的少年气好重hhh意气风发√

*因为好久没看原作所以有点记不清楚厄里斯魔镜的具体位置了,找了很久最后还是设定在有求必应屋(本来原著结局里有求必应屋都被烧了?)没记错的话哈利的隐形斗篷是死亡圣器,其他的是会随着使用时间效果消失的普通隐形衣,新一这一条是哪种怎么理解都行2333

*相册经过口令显示出字的设定来自活点地图。标题的来源同样是活点地图,“I solemnly swear that I am up to no good”(我郑重宣誓,我不做好事)。而有关相簿的情节有参考名柯原作里录音带的部分。

*设定快斗为斯莱特林的原因大概是身为怪盗的他比较有掠夺的感觉,虽然算是取之有道但是还是很有征服感的。

 

今天第一次打了角色tag,如有冒犯很抱歉。感谢读到这里,祝大家521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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